深夜的宫廷椒房殿,鎏金兽炉里沉水香燃到第三更。鸩酒我捏着白玉酒壶的暗战指尖微微发颤,壶身雕着的合欢合欢花被体温焐得滚烫——这是东宫新赐的西域贡品,满后宫独一份的酒下恩宠,此刻却成了架在我喉间的死局刀。屏风后传来衣裙窸窣声,宫廷两个梳着惊鸿髻的鸩酒影子正朝寝殿逼近,她们手里各执一盏与我怀中别无二致的暗战酒壶。
壹|鸩酒藏在玫瑰露里
从太子妃把岭南玫瑰露分赏六宫那日起,合欢我就知道这场三足鼎立的酒下死局正式开场。赵良娣的死局指甲浸过琥珀光,在分酒时状若无意地划过我的宫廷杯沿;李承徽的鎏金护甲叩在壶盖发出三长两短暗号,那是鸩酒我们初入东宫时约定的示警节奏。三壶酒里必有一盏鸩毒,暗战但东宫掌事嬷嬷验毒银针偏偏在今晨断了——这哪里是争宠,分明是拿命赌君心。
贰|合卺酒淬着淬骨香
子时梆子响过三声,太子玄色衣摆扫过门槛时,三壶酒同时斟满琉璃盏。赵良娣腕间的翡翠缠丝镯碰着案几,那是她父亲平定漠北的战利品;李承徽鬓边新簪的东珠步摇,晃得人眼底生疼。我低头抿一口混着血气的酒,任胭脂染红白瓷盏边缘——昨夜太医院消失的半两红信石,此刻正在我舌底玉扣里发烫。
叁|残酒映出双生花
五更天鼓响时,两盏空壶倒在了描金地毯上。赵良娣的翡翠镯裂成三截,李承徽的东珠滚进炭盆爆出青烟。我咽下最后半口混着鸩毒的合欢酒,看着太子拾起我滑落的半幅鲛绡帕,上面斑驳酒渍正巧拼成半朵牡丹——他永远不会知道,三壶酒里根本没有解药,昨夜我们三人饮下的,全是见血封喉的穿肠毒。
终局|赢家喝的是自己的血
当诏狱铁链声在卯时响起,我倚着冷宫斑驳的墙轻笑出声。赵李两族九族的头颅,足够换我父兄的西北兵权;而太子亲手喂我的那盏鸩酒,早被太医院暗桩换成了假死药。争宠从来不是女人的战场,是前朝权柄在罗帐里的血色倒影——你看那檐角铁马还在晃,像不像新后凤冠上未干的血坠子?